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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三章 淪陷魔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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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說完之後,轉過身子,朝類宛傾走去,將她抱在懷裏。

身上濕的厲害,也冷的厲害,對於這剛剛愈合的傷口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好事。臉色有些慘白,身體微微顫抖,她一把將她抱起,一個回身,消失在雲霧之中。

靜寂,空蕩的院裏只剩下倒在地上的月滄桀和奄奄一息的男子,許久,那人站起身,肩膀上流血不止,他咬牙憤恨道:“阮淚痕,我早晚要親手了絕了你。”

魔界,目赤閣

類宛傾緩緩睜開眼睛,揉著疼痛不已的額頭,仍是一片昏暗,她曾想過有一天睜開眼睛便是一片叢林,一展花開,就算是一室屋臺也好,只可惜每次都是昏暗,無光的世界。

突然想到了月滄桀,連忙翻下身來,卻忘了自己的傷口才剛剛愈合,“咣當”一聲,就摔到了床下。

緊接著就是一陣風聲,腳步靈活而輕巧。

“你怎麽起來了。”他滿是責備,細心的把她攙扶回床上。

她卻並不在意這些,反而一把抓住他的衣衫,言語中濃濃的慌亂,“月滄桀……月滄桀呢,你是不是把他帶回來了,是不是他還有救。”每一句話都帶著哭腔,才說了短短幾句,就已經抽泣的不成樣子了。

阮淚痕見此,則是更為惱怒,他救了她,理當應該是她跪在地上謝他的救命之恩才對,哪裏還有這樣責罵他的,實在是不知道她腦袋裏裝的是什麽。

狠狠扯開她的手,手掌捏上她的下顎,“類宛傾,我告訴你,是我救了你,你難道就是用這種語氣跟恩人說話的嗎?”

似乎也感覺到有些不合常理,也顧不得眼前的人是誰,她連忙道歉,“對不起,剛剛失禮了,那請問,月滄桀他……”

這女人,張口閉口就是那個倉頡的城主,他有些不耐煩了,一下子捂住她的嘴,“我沒帶他回來,等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斷氣了,要不是我派人在那裏盯著,連你我都救不會來了。”

“胡說,你本可以救他的。”眼淚流個不止,她想到或許只要那盯著的人出來擋一下,月滄桀可能就不會死了,心裏的怒火一下發到他身上,“你就是個混蛋,天下最狠毒的魔鬼。”

手成拳狀,重重打在他的身上,仿佛這樣她心裏的難過就會少上一些。

“夠了。”他攥住她的手,“沒錯,我就是不想去救他,更沒有這個義務救他。”

“那你還沒有這個義務救我呢!”她毫不示弱。

“錯,你對我還有用。”他笑了笑,指尖輕點她的鼻頭,“小東西,想去報仇就留下你這條命,好好休息。”

笑聲尖銳,刺痛了耳尖,他感覺到一陣清風吹過,那人的氣息就再也不見了。

的確,阮淚痕的話沒有錯,他沒有義務,沒有任何義務,當時上了當的是自己,害了月滄桀的也是自己,所以她只有不斷努力,努力到能與阮淚痕抵抗的時候,才足夠強大。

長發被吹起,她這才發現身上已經沒了黏膩的感覺,在這半個多月裏,月滄桀怕是觸及到傷口,也只是幫她擦了擦臉和手腳罷了,這下子突然洗了個澡,還真是舒服。

衣服也被換成了的新的,長發也被梳理的柔順,她躺倒在床上,眼眸低垂,想著月滄桀。

到臨死他也沒能和慕盼溪在一起,連句實話都沒有說,實在可惜。

不一會兒就聽見了一陣腳步聲,夾雜著男子的求饒聲。

一下子踹開了她的門,把類宛傾嚇了一跳,“阮淚痕,你瘋了吧,想幹什麽啊?”

那人不吭聲,只是把綁起來的男子往她床邊一扔。

“他是?”

“我派去盯著你們的人。”他坐在凳子上,慢悠悠的答道。

“你把他拉來做什麽?”

他起身,走到她面前,“你不是覺得他有錯嗎,我這不就給你帶來,讓你消消火嗎。”

說的這般理所應當,類宛傾登時一楞,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了,倒以為是自己的錯。

“怎麽?想饒了他?”回轉之音帶著嘲諷。

“沒有。”她低下頭。

空氣頓時凝集,阮淚痕臉上露出玩味的一笑。

鮮血猛地濺到臉上,嚇的她差點跳了起來,緊接著則是滿滿的驚愕,溫熱的觸感提醒著她,同時也是一種警告。

心跳的厲害,脖子覆上一層汗珠,她遲遲不開口,只是大口的喘著氣。

眼前男子的可怕,並不如她想象中那般輕易,恐怕若是哪天自己真的招惹上他,就真的完了吧。

低眉順眼的樣子萬分好看,格外的討人喜愛,顧不得自己的手上還沾著鮮血,阮淚痕將指尖埋入她微張的唇中,鍍上一層鮮紅。

他挑眉道:“這樣子很好看,我要的就是這種態度。”

隨風而來,隨風而去,他就像是一團霧,令看不清方向,卻偶爾的一笑,令人以為那就是他本來的樣子。

屋門並沒有關上,血腥味依舊在房間內充斥著,風來回穿蕩,卻仍是帶不走絲毫氣味,她感受到涼意,所在薄被之中,瑟瑟發抖。

不知是福是禍,她從遇見阮淚痕開始就沒有什麽好事發生,可那人卻偏偏又救了她的命。莫非,她此生真的就逃不開了嗎,就真的要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,成為他手下一枚棋子嗎,這樣註定代表了她與蘇阡默的隔岸而戰。哼,阮淚痕他無心,無心也罷,就不用顧慮的那麽多了。

似乎只要擡起頭就能看見月光柔色,卻是她不知今夜無光。可憐又可笑,實在悲哀。

望流沙疼惜,不敢留痕傾註:望酒盞停息,念得一生浮煮:望秋月醉兮,戀得一池霓裳:望枯葉毀兮,何必單戀一世輝煌。念得醉也醉了,痛也痛了,只是一盞酒燭,一曲歌舞,怎能讓人憔悴,滿以為敗了年華,卻哪裏知道,不過醉夢一場罷了。

淺淺入睡,呼吸清淡的如同一杯白水,必定淡然無味。

黑影張望,只佇立了片刻,隨即消失在風中。

怎會沒有心,哪怕是深海的蛟龍,落地的殘葉,起舞的秋風,孤高的明月,都還有一份難得的牽掛,他又怎會舍得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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